【转载】起源故事集：神鹿哈娜

奈月***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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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一片不为人知的森林。

在茂密的森林里，有一群梅花鹿生活着，每只鹿都是一个杰出的跑手，不仅有着好看的犄角，还有四只健步如飞的蹄子，能很好地帮助他们远离纠纷。

虽然，梅花鹿说实话群居性并不强，但是有一天发生了一个小小的事情，导致梅花鹿们不得不聚集起来开始讨论事情。

一头普通的母鹿，生下了一只不寻常的小鹿，她的毛色与其他长辈并无大异，但是她的额头前长出了一小撮粉色的刘海，这品种别说人类，就连鹿群他们自己都喟叹见识短浅，于是一开始，鹿群当中最有声望的那只身子壮的鹿提议先观察一段时间，看看粉毛小鹿会不会对鹿群造成什么影响。

母鹿并不同意，但还是不情不愿的将自己的女儿交了出去。

一天，两天，三天，一个月，两个月，三个月，鹿群里面没有什么事情发生。太阳照常升起，生态系统的链条没有被破坏，河水还是那么清澈，草地还是那么芳香。

硬要说有什么的话，可能只有粉毛小鹿生长的速度比一般鹿要快一点吧，仅仅花了正常生长时间的一半就长成了。

看来，这头小鹿并没有什么异常呢。于是小鹿蹦蹦跳跳的回到了她的母亲旁边，也得亏母鹿每天坚持去看望她，要不然就酿成骨肉分离的惨剧二重奏了。

看着自己的女儿茁壮成长，母鹿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满足，小鹿自己也察觉到了身体的不同：她天生就跳的很高，头脑很敏捷，总是能想到别的鹿想不到的，以独特又巧妙的方式获取食物。渐渐的，大家也接纳了小鹿的存在，并且因为她的独特，每只鹿对她都是宠爱有加，小鹿的生活过得有滋有味，别提多享受了。

生活，对小鹿来说无非就是喝喝露水或者树林南边的溪水，找点树林里的浆果吃，躺在树荫下面小憩罢了。日子一天天过去，一切照常进行。

然而，鹿的角就如同珠宝店展柜当中的玛瑙石一般，给鹿群招来了无妄之灾。

那是一天下午，耀眼的阳光下，小鹿正在悠闲地在小溪旁散步，期待着母亲今天又会给她准备什么好吃的，可下一秒她所看到的景象将会让她终生难忘——

一头鹿的尸体，正孤零零的躺在她的面前。那头鹿的角已经被狠狠的人为抄了下来，头部上面有一个深邃的洞口，鲜血正缓慢又呻吟的爬出来。

“砰！”

这是......枪声？

小鹿的蹄子立刻发了麻。母亲曾经跟她讲过祖辈被人类猎杀的历史，虽然如今这片森林地理位置偏远，基本不会有人找得到他们——

但这也并不是不可能事件！

“砰！”

又是一击枪声，小鹿的额头上冒出了冷汗，浸湿了她的粉刘海，如果真的是人类找到了他们的栖息地，那么她自己会不会像母亲所叙述的那样，被人类活活宰割？她惶恐的寻望了一下四周，没有发现人的踪迹，但是脑中的枪声却依然在回荡着。

“砰！”

第三声枪声响起，小鹿终于回过神来，她开始思索对策。硬拼是不可能的，首先要找到大部队一起逃离......等等，大部队？

人类现在袭击的就是大部队！

她刚刚恢复的一丝理智瞬间土崩瓦解。如果大部队现在就在受袭，她的命运也快敲响丧钟了！没有任何出路与时间了，她一个箭步，直接开始在树林里飞奔起来。速度很快，快得连风都追不上她的影子，但在人类的枪口面前，即使是速度快如闪电的猎豹，也无济于事。

可悲的是，她坚信自己超乎常能的身体机能能成为她的保护盾，希望上帝最后不要对她开一个残酷的玩笑。

离自己的栖息地越近，此起彼伏的枪声就越清晰，心中的恐惧也在增生，然而她已经没有退路了。终于！她找到了一点栖息地的踪迹，已经被人类粗鲁的毁坏过了，上面全是泥泞的鞋印。

“view——”

她尝试着呼唤她的母亲，却得不到回应。“砰！”又是枪声！这次她的运气就没有先前那么好了，一颗子弹从她的鼻尖直直的划过。

她心中大惊，扭头就跑。

“快看，那里还有一只鹿！”

毫无疑问，人类。一个肮脏又自私的种族。

她发疯似的逃跑，一路上，不少鹿长辈们的尸体从她的蹄子之间流过，有的是眉心中弹，有的半个身子被一刀切开，有的甚至被打得皮开肉绽。越往森林深处逃跑，尸体就越来越多，她的心被长辈们的尸体充斥着，撕扯着，流出血来，刺激着她的大脑。

“这最后一只鹿还真能跑啊！”

最后一只鹿......？难道说我已经是族群里最后的成员了吗？她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，同时还有个细节让她匪夷所思：她，竟然听得懂人类的话。

可没等她继续想下去，就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摔在了地上。她咬咬牙直起身子，正想继续逃跑，可余光看去却让她动弹不得了。刚刚绊倒她的，是她母亲的尸体，和先前她发现的第一只鹿的尸体的死状一样。

“vi——ew——”

两行清泪瞬间就从她的眼眶喷涌而出。她也许这辈子都不懂什么叫做生离死别，但是她绝对知道什么叫做骨肉分离。

她不再逃跑了，调过头来，双眼怒视着刚刚追杀她的人：两个大汉，一个白脸小胡子一个圆脸络腮胡，手里各拿着一把猎枪。

“看这样子，莫非是要反抗？”

她发出了一声愤怒的低鸣，以表示她的回答，然后，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了一人，直接把他撞翻在地。

“我去！”

那人完全没想到会有这一出，只能双手强行抵住冲向他的两只犄角，她此刻的心早已被仇恨填补的完完整整，只想让眼前的这个男人血祭她的母亲和其他长辈，眼看犄角即将触碰到男人的喉咙，大仇将报——

她还是忽视了旁边的枪口。

一声巨响，她轰然倒下。意识开始模糊起来，双眼被蒙上了一层水雾看不真切了。

“......这头鹿可真倔，幸好你开枪了。不过这头鹿还真不一般，力量好大，头上还有一小撮粉毛......”

她不甘就这么死去，可是......她的生命也已走到尽头了。

对不起，母亲，对不起，族人们。

在她在脑中说出这些遗言的时候，旁边忽然发出了不同的声响，噼里啪啦的，还有倒地的动静。她还感觉自己的伤口处被喷上了什么东西，凉凉的，很痛。随后在意识彻底消散之前，她听到了这么一句话：
“凯麒，赶紧把她送回总部，路上的急救就交给你了。”

我这是在哪？

她貌似用了很长时间，才重新拥有了一点意识，看起来我已经是死了.......可是，为什么我还能思考？我还有触感？而且，身体也有点不一样了......

她不抱任何期望的眨了下眼睛，竟然，她还活着。

第一眼，是白色的天花板。

我还活着？我怎么了？

这是她最先想到的两件事。

“你醒了？”

她头转了一下，看到了一个浅绿色头发的男人，穿着黑色的风衣，蓝红色异色瞳，很是放荡不羁，在他的手中还握着一枚针管。

“你看，要不是我用这枚针管，嘶~”男人将针管放到了眼前，抖了几下，里面承装的黑色液体还在发泡。“把你体内的毒素吸出来，纵使你是传说中的那只神鹿，也要中道奔殂啊。”

神鹿？

她听不懂男人所说的神鹿是什么意思，心里也忍不住的就开始提防起来。

“凯麒，让我跟她谈谈，你先给米神打个电话说情况吧。”

原来还有一个男人。她往原先绿色头发男人的方向看去，走进一个棕色头发茂密，系着黄丝带，留着胡须的男人。他也穿着一件棕色的风衣，手上拿着一瓶什么东西。

“行吧，那我出去了。”

然后这个地方就只有新进来的男人和她了。因为先前的遭遇，她无法掩饰自己对人类的厌恶，包括现在站在她面前的这位。

“别用这种眼神看我，我知道你刚刚受到了什么伤害，但是，”他咳了一声，“你现在也是人类的模样。”

诶？

她不敢相信这句话，她成为了她自己最讨厌的种族？

“我和我朋友——就是刚刚那位绿色头发的男人，经过多方查证，找到了你，那头传说中的神鹿，《山海经》中玃如的血统后代。你们所居住的那片森林，虽说地形险要，人迹罕至，但科技发达，早已经被人类探索的淋漓尽致。还有，你是可以说人话的。我想我们可以先解锁你的这个能力再聊。”

她又一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只见男人拧开了那个瓶子的瓶盖，走过去托着她的下巴，将瓶子里面的液体倒下去。顿时，她就感觉到喉咙有一种灼烧的痛感，而人类残杀种族的那一幕也随之在脑海中重演：满地的枪声，无处不见的尸体，自己中弹时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，一幕幕轮番像放映机一样重新播放。

......

“你确定她就是我们要找的神鹿？”

“毕竟过了几个世纪，总会与原先祖辈的形态产生不同。达尔文不是说过物竞天择，智者生存吗，我想她也是同样的道理。再说，通过文献，她头上那一小撮粉毛也能证实她就是我们要找的鹿。”

“那带回去后要做什么呢？”

“专心做好你的急救，凯麒。带回去后，激活她体内的远古血脉，然后就......”

......

“好点了吗，试着说一下话。”

男人的声音把她重新带回了现实。令她意外，眼前的这个男人不知何时，面容上多了几份温柔与耐心，因为胡子的关系，还多了一丝和蔼可亲。

“说说话，来，跟我发声。啊~”

“呃——呃——啊。”

这是她第一次以人类的姿态发出声音，很甜很好听，她的心中莫名有些激动。

“棒。刚刚也说过你现在是人类的模样，那么就让你看看自己长什么样子吧。挺好一姑娘。”男人即可就拿出了一枚小镜子，放在了她的面前：头上还是长了一对鹿角，但脸型已经和人类没有任何区别，现在的她有着蓝色的瞳孔，小小的脸，双手很纤细很白，像被天使吻过的一样。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原来一直是背朝地躺在床上的。她将双手放在了自己的眼睛前面，动了动手指。

“这是......我？”

“是的，这是你。”

她继续操弄着自己“刚刚”获得的手指。

“我明白这对你来说要接受这个事实绝对不是一件易事，自己的亲属被人类所杀害，如今却成为了人类的一份子，怎么能忍受呢。但是，但是请听我讲，我们带你来这是有原因的。”

她才发现，原来自己所处的地方是一间病房，空空荡荡除了一张床什么都没有。不过纯白色的墙壁却让她躁动的心趋于宁静，对这个男人的厌恶似乎也没有那么重了。

“这片地方是我的住所，也是我展开事业的地方。平时在世人面前，我是一个普通的视频博主，但是实际上，我是一个环境保护者。保护生态环境，是我这辈子的最大追求。”

就在这时，绿色头发男人回来了：“籽岷，米神那边知道消息了，可以进行下一步行动了。我刚也在门外听到一点内容，我觉得还不如把她带回到那片森林，让她更直观的感受你的理念。”

“你还真是会想，不过也勉强是一个好办法。他叫凯麒，代号小黄蛇，专门处理动物的伤势，其实我们这里还有其他的成员，以后你会有机会一一认识的。”

她点了点头。

穿上男人给她准备的粉色连衣裙，她在车里静静思索着刚刚的谈话。保护生态环境？自己是一头神鹿？什么东西的血统后代？一切的一切都得不到答案，但是对于神鹿这一点她倒没有那么多疑惑：否则解释不了她为何能听懂人类的话，也解释不了她与众不同的身体机能。

现在，她还能讲人类的语言，真是一件奇妙的事呢。

“到了，要是看不下去就赶紧扭头。”

她刚下车就听到男人的这番劝告，正想问是什么意思，但刚看到眼前的景象就马上明白了——

原先放置着尸体的地方，已经腐烂成为一片白骨；本来郁郁青青的森林，因为火药而变得乌烟瘴气。鸟群离开了森林，整座天空似乎也变得灰心起来，她突然就向那条溪流跑去（幸好男人一直在关注她并及时叫上了凯麒）。同样是跑，可两条腿和四只蹄子的感觉终究是不一样的，她挥舞着自己的双臂，迈开自己的双腿，竭力说服自己还在用着蹄子的感觉奔跑。每跑一步，心中的罪恶感就徒增一层，而那条小溪也在她的眼睛里逐渐聚集数据，生成，展开，最终变成了——一支灰黑色的流体。

一声闷响，她跪在了地上，放声大哭。

刚赶过来的两人马上就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情，面对此状，男人摇了摇头，并对凯麒语重心长的说：“凯麒，我知道你的本意是好的，但不能用力过猛。我更希望让她一点一点的接受自己，而不是对人类的印象只停留在仇恨阶段。”

凯麒耸了耸肩，表示无心之过。

男人慢慢走到她的旁边蹲了下来，抚摸她头上的鹿角：“还好吗？”

“我，我想把那群杀害族群的人给千刀万剐！”

“请你冷静一下。”

“我现在就要去！”说着她就要起身转头跑掉，却被男人拉住了犄角。

“仇恨是解决不了任何事情的。哈姆雷特也是为了复仇，但最终喝下了毒酒，伍子胥虽有鞭尸之举，最后的下场也并不光彩，倒在了权力斗争的漩涡之中。我非常能理解你的不满，然而若是世上所有事物都被仇恨裹挟，想必也不会有我们这样的人了。”

“可，可我要怎么做？你们把我带走又是因为什么？”

“我们需要你。实不相瞒，在你即将被枪杀的时候，我和凯麒正好赶到，一人一个电击枪把他们放倒在地。在把你放上车后我们就报了警，把那两个偷猎者带去受正义的审判，凯麒这段时间就一直在照顾你，用了半个月的时间。”

“报警？”

“没错，不说你，猎杀梅花鹿本来就是违法的。《刑法》说得很清楚，第三百四十一条就对非法猎捕进行了详尽的解释与判刑，也就是说，人类并不只有那群见钱眼开的猎手。”

男人松了手，她停在了原地不走动了。

“我们需要你，是因为你体内有玃如的远古血脉。《山海经》记载，玃如是皋涂山的守护神，长久以来不曾涉入人世，潜心修行，守护皋涂山。这与当下环境保护的理念不谋而合。而你现在既是人类，也是鹿，动物与人类之间友好的桥梁就需要像你这样的神灵构造。可能短时间内你仍旧无法放下心中的芥蒂，但请你记住一句话，西德尼.史密斯所言：‘你打算用忿恨去实现的目标，完全可能由宽恕去实现’。我想，如果你的族群知道你在做让偷猎，亦或是别的伤害野生动物和自然环境的事情减少的壮举，他们的在天之灵也一定会很高兴的吧。”

她最终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，用手抹掉了自己流出的眼泪，她转过头来，凝视着这个不一般的男人。

“我......可以试试。”

“恭喜加入籽岷团队。”

男人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，这让她心中重新拥有了家人一般的慰藉。

“有想好自己今后叫什么名字，什么代号吗？”

“名字......还有代号？”

“代号其实是我们工作的需要，做机密事情就是这样的。比如这位朋友，他叫凯麒，而我们一般都叫他的代号小黄蛇。”男人解释道，凯麒也挥了挥手表示同意。

“刚刚听你解释了玃如的意思，不如我就用这个当做代号吧。”

“我欣赏你的勇气与决心。名字的话让我帮你想想吧，因为你才变成人没多久，其实你也可以变回鹿的，不过不是现在，你体内的血脉还需要继续深化。”

她顿时高兴了起来，脸上绽放出了无与伦比的笑容，美得跟蜜蜂酿出的蜂蜜一样。

“日语里面，‘hana’这个发音有一个单词是指花朵，所以我觉得，你可以叫做哈娜。”

她非常喜欢这个名字以及背后的寓意，点了点头。随后她问：“那您该怎么称呼呢？”

“我叫籽岷，没有代号。以真名示人。”

“诶？”

“这你就不懂了吧，”凯麒补充解释，“籽岷他行不更名坐不改姓，因为他还是一位人民教师，也在别的领域做出贡献。”

“因为我觉得，保护生态环境，为人民服务是一件光荣的事情，你们和我不尽相同身份需要保护，但我坚信我是在做正确的事情，因此我并不惧怕别人来找我的麻烦，要找，最好只找我的，不要牵连你们。”

哈娜对籽岷的好感直线上升，她貌似明白籽岷口中所说的一些话的内涵了。

“籽岷，除了她以外，还有另外三位需要我们找寻，这是古籍上所说的别忘了。”

“我当然不会忘，那么哈娜，除你以外还有另外三位小伙伴也会加入我们。目前加上你，团队里已经有六个人了，都是和我结识多年的老友，绝对可靠。现在起，就和我们一起去找寻命定的使者，保护生态环境吧。”

哈娜高兴的说：“好的！接下来要找谁呢？”

凯麒邪魅一笑：“根据推测，接下来要找的这位，貌似和你有着不小的关联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