论茶馆

淀***

大抵是又闹起来了。
茶馆里有人敲着木牌，说甚么“MCBBS复活”，引得一群看客伸长了脖颈。我本不愿凑这热闹，却见几个旧日模样的影子在门前晃荡——原是当年那批“元老”，提着空荡荡的布囊，脸上倒挂着几分庄严，仿佛囊中真装了甚么不得了的物什。

有人问：“资源何在？”那影子便冷笑：“尔等俗人，只知资源。今日复兴，复兴的是人！是精神！”说罢抖了抖布囊，里头簌簌落出几片陈年告示，写着“原班人马”“开放、包容、协作”之类的字样，倒像秋后的枯叶。

看客们便哄笑，却也不散去。
这场景我熟得很。国内MC社区的戏码，总逃不过“分家”二字。昔年一家服务器，偏要拆作十家八家，各自挂上“正宗”的匾额。匾下无货，却争得面红耳赤——你说我剽了插件，我骂你偷了用户，倒把真来寻快乐，寻友谊，寻正常的玩家撂在门外吃灰。

如今这MCBBS的“复兴”，不过是在空灶台上烧香。旧人还是旧人，门户还是门户，只是锅里的饭早化作一摊灰，随风飘散去了/有人问：“既无米下锅，何必再起灶？”元老们便瞪眼：“你懂甚么？这灶是祖上传的，须得守着！”

呜呼！我看那所谓“复兴”，倒像戏台上的老生唱空城计。城楼上琴声铮铮，城门里却连半个卒子也无。偏有看客鼓掌喝彩：“听！这琴声多有风骨！”

只是不知，当看客们散去后，这空城还守得住几时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