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原创]擦不掉的句号

轶轩***

     今天的阳光真刺眼，直叫人睁不开眼睛。

    “啪嗒，啪嗒”，像是有人在前行。不知从何而来，也不知要从何而去。

    步子愈来俞重，心愈来愈沉。

    一双腿闯进视线，把阳光拦得死死的。

    “沙沙，沙沙，沙沙”

    是个句号，眼睛眯成一条缝才能勉强认出。

    “哒，哒，哒”，步子又小了。“哐！”，门猛地被人关上。屋子里又亮堂起来。

    句号更加明显了，像个“光圈”。我打量起这个句号，像极了命运的曲线，弯弯绕绕又回到起点。

    伸手触去，它是如涂油一般的光滑。稍加擦试，不见消失半点画迹。

    我卯足了劲儿加速反复摩擦，以至于指尖处感到一阵灼热。可奇了的是，这个句号还是完好如初。

    我把门添了道锁，将钥匙竭尽全力从窗外丢出。我开始潜心研究起来。

    也不知过了多久，以至于我都记不得了。只记得后来我瘫倒在地上。再次睁开双眼，我发现自己满脸胡须，正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。

    这里的人都说我病了，叫我好好休息，正常人谁会相信？没过多久我被人领回了家。

    前来领我的人自称是我的亲属，可我没见过他，鬼晓得他是不是冒充的！

    奇了！他居然知道我家在哪里。只是当我再次回到房间时，见到的确是一片狼藉。锁碎掉了，门也是弯曲的。

    我顾不上这些，继续盼向那个句号。

    那个自称是我家属的人看到我此番作为后却气得满脸通红，对我又打又骂。

    我顾不得这些，继续瞧这个有趣的句号。

    有那么一天，这个句号竟然开口说话了，而且只有我能够听到。我俩成为了无话不谈的挚友。

    她叫“钟末”，我把她当做我真正的亲人。我们每天必相互嘘寒问暖一番，那可真是一段快活的日子。

    她的到来，像是为枯燥无味的生活抹上了一层糖衣。我很乐意与她交谈。

    “你喜欢仰望星空吗？”她微微一笑问道，她的话语像是天使轻柔地拂过我的心扉。

    “喜欢，但是很少这样去做。”我这样回答。

    “为什么不去做呢？”她好奇地问道。

    “躺在坑里不仰望星空的人，才不会掉进坑里。”

    “哦……是这样啊……”

    …………

    像初恋的情人一般，我们成天被浸泡在蜜罐中。

    蜜也是有保质期的。这一天，我发现她开始变得神经兮兮。她说她不是真实存在的。开什么玩笑，能看见能听见，甚至能互相沟通。我开始怀疑她病了。

    后来，我愈发怀疑自己的观点。

    直到这天，我翻开了泛黄的相册。发现了一张直叫人喜爱的笑脸。它的主人，是一个让我感到陌生而又熟悉的小姑娘。

    我好像想起来了，又好像没想起来……记忆洪流一股脑地窜入我的脑海。那个熟悉的身影不止一次闪过。

    …………

    我回到了句号前，踌躇着……钟末问道：“如果她会回来，你还会记得我吗？”

    “嗯……”我沉默了……

    “钟末”是她创造出来的，是一个没有生命的、冰冰凉凉的句号……我只不过是将其当作她的缩影了……是的，我脑子有问题，我一直以来都在自言自语。

    …………

    过了好久，钟末不再出现。她也过上了幸福的生活。

    “喂，还记得我吗？”

    “当然记得，老朋友。”

    我们不顾旁人的眼色，继续开始交谈。

     “所以你……”

    “尽管你并不存在，那又有什么呢？过去是假的，记忆是一条没有归途的路。”

    …………

    自那以后，世界上多了一个疯子，一个喜欢自言自语的疯子，逐渐沦为他人笑柄……